“继静安绝学,贯中西文脉。你是诗词的女儿,你是风雅的先生……”这是“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”组委会给叶嘉莹先生的颁奖词。也许你对这位先生并不陌生,她曾为孩子们编写《给孩子的古诗词》,参加央视的《朗读者》,录制了《中华诗词之美》等网络公开课,四处播撒着古典诗词的种子。
去年,还上映了一部关于她的传记电影《掬水月在手》(本期第15版有这部影片的介绍),展示了她与诗词有关的一生。她是中国古诗词的传承者。
叶嘉莹生于1924年,正是军阀混战的年代。她成长在书香世家的深宅大院,3岁时,就跟着父母辨别四声;6岁时,她和大弟在姨母的教化下读《论语》;11岁时,她跟着伯父学作诗。
13岁时,叶嘉莹的父亲在战争中失去音讯,母亲忧思成疾,叶嘉莹17岁升入大学不久,母亲就病逝了。悲痛欲绝之下,叶嘉莹写下了《哭母诗八首》。也是在这一年,叶嘉莹遇到了影响她一生的恩师顾随。叶嘉莹跟随顾先生学诗期间进步很大,经常与先生诗词唱和,顾随也给予了叶嘉莹很高的评价。
1948年冬,叶嘉莹结婚,并随丈夫抵达台湾。1949 年,丈夫被国民党当局逮捕,叶嘉莹的生活再次跌入谷底,亲人四散,叶嘉莹的人生遭逢了一连串的打击。在最难熬的日子里,是诗词支撑着她继续面对生活。
动荡不安的生活中,叶嘉莹写下一首《咏莲》。她说:“我平生经过离乱,个人的悲苦微不足道,但是中国宝贵的传统,这些诗文人格、品性,是污秽中的一点光明。”在诗歌的滋养中,叶嘉莹振作起来,靠教书承担起养活一家老小的重担。她先后在台湾大学、淡江大学、辅仁大学等高校执教,白先勇、席慕蓉等一批现代著名作家、诗人成为其学生。
20世纪60年代,叶嘉莹从台湾地区前往美国密歇根大学、哈佛大学讲学,与哈佛大学著名的汉学家海陶玮教授合作研译中国诗词。60年代末,她为跟家人团聚来到加拿大温哥华,为了适应全英语教学,45岁的叶嘉莹每天抱着英文词典查生字备课到深夜,第二天一早再去给学生上课。尽管如此,她的课还是受到了学生的欢迎,以前只有十几个学生选课,叶嘉莹接了这门课后,竟然有六七十人选课,而且半年之后就拿到了学校的终身聘书。
叶嘉莹在海外的那段时间,正是西方文学理论风起云涌的年代。她还把所学到的文学理论都用来分析我们中国的诗词,把诗词的好处都讲出来。在西方从事教学工作,将西方文艺理论引入中国古典诗词研究,是叶嘉莹对中国古典诗词研究的重要贡献,获得了国际学术界的广泛认可。
本以为可以就此安度余生的叶嘉莹却再次遭遇大不幸。1976年,她的大女儿与女婿在一次车祸中罹难。叶嘉莹将自己关在屋里,10多天闭门不出,在极度的哀痛中,写下哭女诗10首。也是在这样的悲痛中,她突然领悟道:“把一切建立在小家小我之上,不能成为一个终极的追求和理想。”她要让自己从“小我”的家中走出来,要回国教书,要把“余热都交给国家,交付给诗词”,要把“古代诗人的心魂、理想传达给下一代 ”。
1978年,叶嘉莹在报纸上看到中国大陆的学校需要教师,即刻给国家教委写了一封申请信,希望不要任何报酬回国教书。一年后,她的申请得到批准,最终选定在南开大学任教。刚回到南开大学讲课时,她上课的教室里总要加座,凳子一直加到了讲台上。还有人靠墙边窗口站着,或坐在地上。那时她白天讲诗,晚上讲词,学生听得不肯下课。她写下“白昼谈诗夜讲词,诸生与我共成痴”的句子,形容当时的场面。
40年来,叶嘉莹不仅在南开大学教课,还应邀到国内几十所大学巡回讲学,举行古典诗词专题讲演数百场。在演讲中,叶嘉莹不断用诗词来表达报国之情:“又到长空过雁时,云天字字写相思,荷花凋尽我来迟。莲实有心应不死,人生易老梦偏痴,千春犹待发华滋。”
她说:“在中国古诗中,常用雁排成人字来表达对人的思念,而这种思念不应是小我的、私人的那一点感情,而应该是对国家、对传统文化的更博大的情谊。”
品格呈现
爱国:热爱祖国,忠诚于国家。
叶嘉莹一生经历诸多苦难,但她却在诗歌中找到了力量,找到了更大的人生追求:努力把中国古诗词的种子播撒在更多人的心中。
她用一生写下对诗歌的热爱,践行对祖国的热爱,这样的爱国之情,让我们为之震撼。(《品格周刊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