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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学习·名家]我与青春再见时

发表时间:2023-08-23 16:52:00    来源:品格少年
  十六七岁的年纪,是迫不及待要远走高飞的。我时常望着教室的窗外,发呆。风吹得若有似无,我希望着人生这惨淡的一页,能速速翻过去。是的,惨淡。
  那个时候,我进城念高中,穿着母亲纳的布鞋,背着母亲用格子头巾缝的书包,皮肤黝黑,沉默寡言,又卑微又渺小。城里的孩子多么不同,他们住黛瓦粉墙的四合院,穿时髦鲜艳的衣,从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子里,呼啸而出。他们漂亮白净、神采飞扬,不识四时农作物,叫我们乡下来的孩子:泥腿子。我的神经时时绷着、敏感着。他们一个不屑的眼神、一句轻视的话,都足以让我手脚冰凉。
  也总是要上他的课。彼时,他四五十岁,挺拔壮实。记得他初来上课时,刚一张口,全班都愣住了,他的声音与他的外表,实在不相称,他的声音尖,且细。几秒钟后,全班哄堂大笑。城里的孩子尤其笑得厉害,他们兴奋地拍着桌子,哗啦啦,哗啦啦。他在前面怒,眼睛逡巡一遍教室,揪出后排一个张嘴在笑的男生,厉声道:你们这些乡下来的,太没教养了!
  虽然他不是针对我,但这句话,却刺一样扎进我的心里,再难拔去。再上他的课,我从不抬头听讲,兀自做自己的事。他上了一些课后,终于发现我的“另类”,在课堂上当众点名批评,说出的话,如同蹦出的石子儿似的,硌得人生疼。
  他后来不再过问我,甚至连作业都不批改我的。一次,他在班上闲话考大学的事,大家踊跃说着理想中的职业。有城里同学看我一眼,大笑着说,她将来适合去做厨师。一帮同学附和着笑。我看到他的眼光不经意地掠过我,又越过去,任课堂上笑声泛滥。
  是从那一刻起,我在心里发着誓,我一定要考上,给看不起我的人狠狠一击,特别是他。凌晨三四点,我一个人就悄悄起了床,到教室里点灯读书。如此的日复一日,结果,高考时我考了高分,他任教的一门,我考了年级第一名。
  多年后,高中同学聚会,请来当年的老师,其中有他。他早已不复当年的挺拔,身子佝偻,双鬓染霜。他在一帮同学的簇拥下,站到我跟前。同学让他猜,老师,她是哪个?他看定我,笑着摇摇头。同学提醒他,老师,她是当年我们班作文写得最好的那个,叫丁立梅啊。他看着我,还是抱歉地摇摇头,眼神天真。
  有同学悄悄对我耳语,老师失忆了。我一惊,突然想落泪。多年来,我极少回顾青春,以为那是我人生里的一道暗疮。可现在,我却多么愿意走回去,他还在讲台上挺拔着,我还在讲台下稚嫩着。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上,还有雀儿在跳得欢。
  青春原是一场花开,欢乐或疼痛,都是岁月的赠予。因为经历了,我们才得以成熟,所以,感谢。我上前挽起他,我说,老师,我们合个影吧。相机上,我的笑容,映着他的笑容,当年的天空,铺排在身后。
  写作关键
  写作不是华丽词语的堆积,不是诗文名言警句的复制;它是对生活的再现与再创造,是对自己人生经历的一次提炼。说到底,写作使我们能够站在灵魂的高度,重新审视自己,是你用另一种方式来说话。你一定要注入真情实感,才能引起读者共鸣,使读者如临其境:对啊对啊,原来我也是这样的啊!文章耐读,还要注意行文的风格。我一直提倡,质朴是最能打动人的。以及,要永远写真诚的文字,给人真切的抚慰与温暖。(文/丁立梅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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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肇恒璐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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